第五十六章 藏魂卷,续命书(6k)(1/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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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命……”
么。
季白低下头,看着李叒子递过来的那本书。
那是一本薄薄的册子,虽然书页微微泛黄,显得有些陈旧,但也并无污秽、破损的地方。
显然是被很仔细地清理过,细心地保存。
这本书,一直都被她这么贴身收着么。
季白想到李叒子,那小心翼翼的行为。
似乎从刚才开始,这李叒子,便是对这书本很是注意。
哪怕是她的衣衫都湿透,都不敢轻易让这本书沾湿。
李叒子盯着季白,小心翼翼。
从她的喉舌与衣袂间,落下半透明的水线。
季白抬头,
盯着李叒子。
想要从她的神色中,捕捉什么出来。
看她说的话,是否为真。
在承了那法序后,
自己对于他人,似乎产生了某种判明之感。
只是盯着,便是能够感受其当下的情绪之中,是否有违背心意,说谎的感受。
也是正因如此,他才能在神庭殿上,轻易信服了那掌教的话。
只是因为,那掌教对自己所说的一切,都很是笃定。
并非是个心口不一的人,
也正因如此。
季白才能与那掌教,达成和解。
若是这么看,此前交手过的火云道人,似乎也是如此。
是个直率刚烈的。
唯有那李姓的中山汉子,虽然表面直率,包括初见时候,都是一副豪气冲天的模样,可是此刻回想起来,也是唯一让他觉得,是有些小心思的。
虽然看似鲁莽,却又可委曲求全。
能屈能伸,街井市侩,圆滑奉承,诸如种种,皆出于此人一身之上。
也难怪,能够在那左长老麾下,却不被其泄血化成分身分神。
也是有些手段。
想必,也是因为他那审时度势,顺势而为的处事方式。
这是他的生存之道。
季白对于那中山莽汉,未必有多少喜欢。
也未必有多收不喜。
他也知道,那汉子行为,
也是为了自身的生存。
能做出那般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事,也是能够理解。
虽然像是个谄上骄下之徒,但若是操纵得当,也是个上行下效的枢纽。
自己当下,身为三截教左峰,排名第八的果位长老,但是和此地的门徒,也不算熟悉。
想着今后所勾画的想法,这李普童,也是季白心中盘算的,一部分。
他需要借助这样的人,借助这样的力量。
季白只是觉得,若是那李普童能安守本分,不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,那也就由着他去了。
有这样的妙人待在自己身边,虽是一把双刃剑。
但是只要用得好,也是足以为自己增添口舌,自有加持。
这一切,都是季白心中有数,便是自有判断。
这也是他授意于此,心中有意,将那粗中有细的莽汉,收归自己麾下,来帮衬自己。
柳晓青想让自己成为其帮衬。
季白当下,也自然有收那李普童,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想法。
至于犹如铁塔般健壮的胖头陀,还有眼前的这李叒子。
则只是季白的一厢情愿了。
或者说。
是为了报答他们,在那鬼门之中照拂自己。
那蛊毒虽毒,但是掠过计量谈毒性,也是痴心妄想。
当时季白手无缚鸡之力,又身负重伤。
面对那阴官时候,若是没了那蛊毒,自己必定受辱。
当时那蛊,对于季白来说,便是一剂猛药。
不仅治愈了自己身上的伤痛。
还增添了自己的实力。
也让自己在那一剑之下,斩了那阴官。
至于那另外一位,则是用自己的手臂,为自己挡了灾。
季白看着李叒子那残缺的右臂。
那胖头陀,也是如她这般,残缺了一臂。
季白想到那掌教转土生指的法门。
还有那李普童治愈气血的药。
那活血续肢之法,也不知在此地。
又有几多。
不知这诡法、秘药,能否习得、获取。
也不知这两个办法,对于这肢体的残缺,是否能够添补。
这李、谜二人,算是对自己多有照拂。
若是有办法让他们二人的手臂恢复如初,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。
季白心中念着,他的手掌探出。
距离那李叒子所端呈上来的书本,仅有一寸之遥。
他的手掌微微悬停,覆在那书本上方的虚空处。
那是一本,封皮无字的书。
她说,
这是她的命。
季白这般想着。
从这李叒子此前表述来看,倒是十分意中,存留九分真意。
当下,
通过那法眼辨闻之能,季白也是知晓,她当下笃定之心。
不过……
有时候一个人认为的真,也只是他自己所认为的。
可到底是否是真实。
还要再做进一步的判断。
他落指那书本之上,将那古书拿在手中。
翻看,
却一片空白。
乃是一本,无字的书。
看到季白接受了自己的馈赠,那李叒子放下心来,松了一口气。
季白看着李叒子,心中却充满疑惑。
手中书上,皆是空白。
不留一字。
他一边看着李叒子,一边将自己的余光,停留在眼前的书本上。
从李叒子的表述来看,她似乎没有欺骗自己。
可是……
为何她又会说出,这样的话语来?
她为何会说,这看似简单的书本……
会是她的命?
是她当下,真的疯了傻了。
还是说,她被人蒙骗了。
好似被猪油蒙了心。
才做出这样的说辞来。
季白这般在心里想着,随后忽然想起白日时分所见的画面,
他倒是恍然想起,这李叒子此前在鬼地纷争时,曾以身家性命,庇护过一本书本。
既然如此,
那是否说明她在白天,所庇护的书本之物,就是眼前所见之物。
可是翻看几遍,哪怕是以法眼见闻。
也看不出,这古旧书籍之中的奥妙。
季白本以为其中有什么妙文,当下却心生匪思。
既然不懂,自然也无需将此物留在身边。
又或者……
这眼下,这李叒子,只是说辞罢了?
季白自然是知道她想做什么,但是他也只是,不像让她继续错下去。
季白扪心自问。
似乎也能捕捉到,她当下的心意。
她虽然好似有所秘密,但是对待这般事情,倒是显得有些笨拙。
季白又哪里不知。
可是他倒是不能真做出那般事情来。
倒不是他嫌弃,也不是顾及什么。
只是因为当下,在此地,他没有丝毫安定的感受。
想到明日似乎,要见闻那诸多长老。
以及后续那答应柳晓青之事。
季白心中,倒是有些顾虑的事情。
自己当下,虽然有了些手段。
但是今日见闻,也让他心中觉得没底。
自己当下,举例完全自保,可还差得远。
这样一来,他倒也觉得,自己似乎也不应该,沉浸在这温柔乡里。
若是沉迷在这酒色贪恋之中,
那他和此前的几个长老,又有和区别。
养尊处优,无所事事,时间久了,便要疏忽大意。
若此地是太平地方,倒也罢了。
可是眼下,季白也是心中有知。
此地,
不算太平。
他当下,却是要不断提升自己。
才是正道正途。
他当下便准备驱赶那李叒子,趁着当下,做出决意。
吸收那最后一枚牌中,所蕴留的真意。
不知能否,让自己更上一层。
想到这里,季白便摆手推脱,将那无字天书,塞到李叒子的怀里。
他将书本推给李叒子,开口说道:
“既然是命,就好好留着。”
“你的命,给我做什么呢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那李叒子忽然被季白的话惊到,明明季白没有做什么,可是她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身子颤颤巍巍,忽然好似有些激动起来。
“可是,可我……”
李叒子忽然眼里生光,可又嘴里结结巴巴,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:
“可是我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,我倒是有些盘缠,可是在这地界,盘缠俗物,难以用得上。”
“你的东西,留给你就是了。”
季白开口。
“也不用留给我。”
“自己的东西,自己拿着。”
那李叒子的面容,却忽然扭曲起来:
“不对……”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你应该……”
“和我要东西才对啊,这不是交换么。”
那李叒子好似面生惶恐之意,好似生了哭腔:
“你不是救我出来了么,在此之前没人救我来着……”
“我本来想着,等我出去的时候,我要好好成了仙人,那仙人,便不应该拖欠什么的,你为什么,什么都不要。”
被季白一而再拒绝后,李道姑忽然浑身颤抖,脸上好像崩溃出泪来,顿时哆嗦起来。
好似身处天寒地冻,周身褴褛衣衫。
又好似……
生了拔魔癔病,浑身滚烫。
犹如惧怕,好似迷茫。
在季白的感知中。
这李叒子的情绪,忽然变得狂乱起来。
好似危楼将倒,大厦将倾。
那李叒子看着季白,忽然喉咙喑哑,呕出字来:
“我懂了,你不是讨厌我,你是憎恶我,你觉得我不好,你只是可怜我,只是眼不见心不烦,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,见到这一切,你让我死在那里面不好么……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……”
她的话语里藏了些凶狠,好似暗藏了凶毒,可是随后又停了下来,依旧面色惶恐,看着季白的眼神,朝着他小心开口说道:
“可是,我是真心的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
她低下头,好似在自怨自艾,捧着胸口的书,哀婉地说些什么:
“不对,是我错了,我不应该对你有这样的想法,我……”
“我不该想太多。”
“师叔是好美的美人呢,我不应该妄想和柳师叔抢夺些什么……”
“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她的指甲扎进皮肉里,牙齿陷在嘴唇里。
啮着自己嘴里的肉,拳头紧紧攥着,做出啜泣模样,抽泣着,断断续续地说:
“不过我,当下知道了。”
“我在这里,什么都不是,我什么都不是……”
她的发丝如海藻黏连在额头上,眼里泛着些血丝。
好似多日不眠的僵尸,此刻却是面色苍白,半透明的肌肤上,那脖颈见的脉络,也好似在月光下,变得乌青麻黑。
从情窦初开的人,变作是狰狞渴血的鬼。
扑通一声,再次朝着季白跪了下来。
她露出那副虔诚笃定的模样,随后揭开自己余下的衣裳。
“要是不然,要是你不嫌弃。”
“我刚刚清洗了,此身我已洁净……”
她朝着季白爬了过来。
季白便是被她这模样惊骇到了,便是连连后退。
两人你追我赶。
季白脚下一顿,撞到顽石。
自知来到墙边。
退无可退。
季白知道,这李叒子曾在晚宴间,提前离席。
似乎便是趁着这个时间,提前清洁了自身。
而当下来寻自己,似乎也有这般目的。
可是当下……
为何这般。
不知为何,这眼前的李叒子,仅仅是因为此事,便是……这般?
甚至要做出,某种强行被迫的事。
可是这被迫的人。
却是自己。
这不对啊……
什么时候,就成这样了?
不知是这李叒子,心性本就如此。
还是因为那鬼地暗无天日的折磨,本就生了魔怔。
自己只是将这书籍之物归还给她,她竟然便激动起来,竟然会错了意。
甚至轻解浮裙,揭开罗裳,显山露水。
当下,季白感知之中。
这李师姐的情绪,便是犹如火山爆发。
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,完全喷薄。
此前羞耻、忌惮、茫然、惊恐。
都不见了。
那撕开的面纱下,只剩下一个饥渴的亡魂。
她这是,怎么了?
自己只是无意。
可是这李叒子当下,竟然这般匪夷所思。
是她太过敏感么……
是了。
正如她此前所说。
在那漫无天日的鬼地,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着。
没有自己的隐私,也没有任何的光亮。
将自己始终所在那无光之所,就算是在寻常的人,若是生不出法门,落入那样的环境下,便是难以从中解脱出来。
这时间一长,势必是要问题。
正常人,也要疯,
也要傻了的。
“求求你……”
“别抛下我……”
那李叒子忽然悲戚开口,继而脚下发力,赤脚踩踏在木板上,顿时将其踏穿。
随后周身发力,腾地一声,朝着季白扑了过来。
季白猝不及防,眼里震惊,眼前视野便向后,被她整个人推倒在地上。
“等一下……”
季白抬起双手,此刻双手无法,可却还有气力。
想要挣扎。
但那独臂的少女,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气力,挥舞着左手,将他的双手手腕锁住。
季白也是心中惊愕,他踉跄几步,那李叒子忽然发力,
按住了他的手,将他推倒在墙边的地上。
“你……怎么……”
季白惊愕开口,那李叒子居高临下,眼里好似布满了血丝。
喘着粗气,嘴里在刹那间,好似弥漫出尖牙。
可是那尖牙,只是稍稍浮现,便一隐即逝。
她跨坐在季白身上,微微抬起上半身。
倒是好像要对季白,做出什么苟且之事来。
“李师姐,你等等……停下……”
季白倒是被这李叒子的行为骇了一跳,自然是觉得那李叒子的手劲,变得更大了些。
这李叒子手中的气力,本该是无比微薄。
那柳晓青也曾测试过。
这李叒子的气血之力,应该没有那般广博。
按照柳晓青的测算,可以点燃那两轮勾玉火光。
季白虽然不知,那火光如何。
但是从余下二人五分火光来看,这李叒子的气血,应该薄弱许多。
甚至在自己指定李叒子当自己的灵童时,柳晓青也是做了片刻的迟疑。
这才首肯。
显然这李叒子,并非什么好的选择。
但是,
当下,她竟然能够倒转天罡。
将自己按在身下!
甚至自己当下,难以挣脱!
季白活动了下手脚,却发现从李叒子身上。
传来千钧般的垂坠重力。
她压在自己身上,便好似压了一座山。
自己有了此前诸多加持,序列之力,也只差一些,便突破瓶颈。
当下气血,自然是有所增长。
可是即便如此,在这李叒子的面前,也犹如皓月萤火。
不知为何,季白忽然觉得。
这李叒子当下爆发出来的力气,好似比白日时候,所见闻的庄晓生……
更加广博。
只是方才爆发,即便便是觉得,这李叒子因为惊恐所爆发出来的气力。
远远在那位序第六的兵家道人之上。
也在自己之上。
这李叒子身上,竟然有所隐秘!
季白心中骇然,自生波澜。
无助挣扎,好似徒劳,被那李叒子按着手,无法挣脱出来。
那李叒子迎了上来,可季白只是觉得眼前一黑,几乎闭过气去。
竟然……
还有这般隐秘……
此前那单衣片缕的,怎么看不出来。
季白内心惊呼,可却无言以对。
季白从李叒子怀里挣扎,抽出脖子来。
几乎要断了气,只得气进气出。
才能寻些气,不至于窒息。
那李叒子听到他的悲呼,眼中却是多出清明来,看着身下的季白,骤如脱兔状,向后退却:
“对…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“我没伤了你吧,你有没有什么事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方才到底是怎么了。”
“我不是有意的,我也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那李叒子泪崩如泉涌,连连退后几步,双膝交错坐在地上,光洁的脊背靠着墙壁,茫然缩成一团。
“我只是觉得,你不要我的人,也不要我的心,也不要我的书。”
“然后我的脑子就懵了,我就想要对你做些……”
“不好的事……”
“这真的,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“……”
这是什么事儿啊!
季白看着那李叒子,心中却生出滔天巨浪般。
他只是觉得,自己的世界,好似遭受了冲击。
这算是个……
什么事?
自己差点,被这一只手的小妮子给办了?
妈耶……
他下意识抬起手,紧了紧自己的衣襟。
裹住了自己的身体。
小心翼翼地,看着眼前的李叒子。
他盯着这跪坐在自己身前,仍旧好似惊魂未定的李叒子。
他自己当下,也是惊魂未定。
若是不知道真相的,还不知道,这受害的人,到底是他。
“你别打我。”
“我只求你,不要打我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真不是有意的。”
看着发出哭腔的李叒子,季白喘了口气。
只觉眼冒金星,好容易恢复过来,
起了身,朝着李叒子挪身过去。
那李叒子便是再度蜷缩身子,像是有些惧怕。
季白叹了口气。
解下上身的衣衫,披在惊恐万分的李叒子身上。
那李叒子低下头。
季白俯下身,将她抱在怀里:
“是我的错。”
“并非师姐过错。”
季白在心中周转思绪,寻觅开解之法。
随后心中明悟,开口说道。
“师姐。”
“我知道师姐也是个,明事理的。”
“这件事,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
“柳师姐虽然对你们施了那果位的门法,但是我心底里,其实是没有将你们,当做是仆从的。”
“从今以后,在我面前,你们也不用那般拘谨。”
“至于柳长老那里,我来说。”
“以及……”
“此地的其他人,也由我来说。”
季白这般说着,却没有见闻那李叒子严重的激动之情。
不过他的心底里,却在思索着另一件事。
虽然此地,这灵童,依旧属于门徒身份,和他当下这长老身份。
倒是有些不同。
但是今日白日时刻,那黄三姑身边的灵童。
也曾对自己嚣张跋扈,大肆张扬做事。
似乎,
也是能够说明。
此地事由,对于这尊卑之事,倒也不是那么严苛。
诸多仙俗弟子,皆是随心所欲。
只要找到一座靠山,就算是灵童,也敢于初见自己
“师姐以后在我面前,也不用这么拘谨。”
“这书,我也收着。”
“也算是遂了你的心愿。”
“真的?”李叒子破涕为笑。
季白看着她的模样,松了口气,开口说道:
“至于今天的事,我不会说出去,你我也先歇息,有什么事……明天再说吧。”
“若是以后,我倒是想找个时间,知道你身上的事。”
“不过显然今天,不太合适。”
季白看着眼前的李叒子,心理则是想着如何拉进两人的关系。
若是不然,又生出那般事来,倒是难熬。
可是……
该怎么,劝退她呢。
随后他心里生出计来。
季白这般想着,随后倾身上前,开口耳语:
“你……”
“师姐,帮我个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李叒子怯生生地开口问道。
“帮我看看,那几个人,熟睡了没有。”
季白心中一计,开口将那李叒子支开。
“也不用回来,就看一眼就行,明天的时候,再告诉我。”